贝尔斯登的交易员斯科特·艾歇尔向《华尔街日报》记者格雷戈里·朱克曼这样描述。
朱克曼的著作《最伟大的交易》记录了保尔森大胆无畏的卖空过程。
艾歇尔向朱克曼解释说,当保尔森向贝尔斯登提起他的想法时,贝尔斯登拒绝了。
“这不符合公司的道德标准。
”艾歇尔说道。
这不符合贝尔斯登的道德标准?这难道不就是那个制造真正可怕的次贷证券时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贝尔斯登吗?不过,高盛可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保尔森在一个很幸运的时候找到了高盛。
高盛正在想着“算盘出租策略”,图尔在一封邮件中这样描述,意思是高盛可以通过收取巨额费用去出租“算盘”这个品牌给某个想要进行大量卖空的对冲基金。
保尔森的想法很适合这个策略。
保尔森支付给高盛1500万美元借走了“算盘”这个名字。
债务抵押债券的买家——保尔森卖空交易的买空方——想当然地认为这个交易是由高盛发起的,因为“算盘”是高盛的平台。
他们完全不知道保尔森帮助挑选了进行交易的证券。
的确,在交易即将完成时,因为富国银行的抵押贷款可能真的会得到偿付,保尔森小组决定放弃一些由富国银行发行的抵押贷款。
在交易的市场推广材料中,高盛没有公开保尔森参与挑选证券的事情,这成为证券交易委员会起诉该公司的核心。
(据一位熟知该交易的人说,高盛甚至想过要把卖空头寸留给自己而不给保尔森,因为当时保尔森不被当成重要的客户。
这里的故事讽刺性很强:如果高盛将卖空头寸留给了自己,那么相当于高盛欺骗了保尔森,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案件也将不存在。
)这里面没有人两袖清风。
保尔森借了“算盘”这个平台并参与了挑选参考证券,他这么做也许是合法的,但是这种做法很恶劣。
他最后卖空了9.09亿美元的最高等级分档中的大部分。
尽管“算盘”中的证券都是特地选出来的,并预期得不到偿付,但评级机构和往常一样配合。
监督该评级过程的穆迪评级的分析师埃里克·科尔钦斯基后来证言说,他当时并不知道保尔森参与进来并说那是“我作为个人也很想知道的事情”。
他继续说,“这改变了整个结构的原动力,他的参与让事情变成了有人想办法聚集证券、挑选证券并希望这些证券都失败。
”但是,这种借口站不住脚。
评级机构最应该负责地对“算盘”参考的证券进行尽职调查。
aca管理公司(aca management)为本应该全权负责挑选证券的债务抵押债券经理,但它收取了费用之后将视线转开装做没看见——这正是高盛希望的。
从多封邮件中可以看出,曾有一个债务抵押债券经理拒绝了该交易,“因为他们不看好保尔森挑选的信贷”,图尔这样写道。
(证券交易委员会声称aca管理公司当时不知道保尔森将卖空该交易,但这种说法很不可信。
)aca也在这些证券中投资了4200万美元,并且,aca的保险部门担保了9.09亿美元的最高等级分档证券,因而成为了保尔森赌注的另一方。
最后一个交易对方是“算盘”的老朋友:德国工业银行。
德国工业银行可不是将入虎口的羊。
该银行不停地吹嘘自己掌握了关于债务抵押债券市场的专业知识。
并且,根据法国东方汇理银行(calyon)后来的起诉,德国工业银行当时也在努力地将自身坏账转移给其他公司。
2007年6月,德国工业银行设计了一个名为“莱茵桥”(rhinebridge)的结构性投资工具。
“莱茵桥”和其他的结构性投资工具一样发行债务,而这些债务实际上已被用来购买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和类似“算盘”的债务抵押债券。
“莱茵桥”发行的债务被评为aaa级,并引来很多买家,其中就有来自华盛顿州的金县的买家。
金县管理着数百家公共机构的资本。
这些钱都是用来运营学校、修补路面坑洞以及给市政预算提供资金的。
2008年秋天,投资者每1美元只能收回50美分,“莱茵桥”也衰退了。
金县在一次起诉中宣称德国工业银行制造出“莱茵桥的目的,是将投资损失从自己的资产负债表上移除”。
尽管高盛之后宣称它只和最富经验的投资者进行交易,但是事实证明这些投资者居然也可以是代表学校、消防部门、领养老金者以及全国的市政进行投资的受托人。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钱为华尔街正上演的债务抵押债券游戏提供了资金。